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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塔水到绵阳。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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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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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16:46:3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塔水##
　　　　
　　塔水，这宁静的村庄
　　李子和红杏躲在墙后
　　房前桃花正俏
　　一场菜花把大地覆盖
　　覆盖、覆盖，这是春天的中段
　　我一边旅行
　　一边数着数字
　　……19，20，21……
　　27了，我看着自己长大
　　光阴如梭，对着清晨我开始入神
　　相对于塔水，四川，时间
　　我是一粒尘埃
　　它们相对于我，是一段春天
　　是一块骨头
　　包进肉中不再露出

##重庆##

这是重庆。列车员的口气是勿庸置疑的
零晨两点的灯光在窗上暗淡了，让人看不清
山城的样子。我嚼着无花果
一边寻思怎样在天亮之时捉弄一个喜欢的人
划着的手势却不料打翻了一个杯子
……跟着我三年的杯子，它碎了
嘎然而止的声音似乎惊吓了小王
她用手搔了搔左耳，再搔了搔右耳
向后一靠又沉沉睡去，仿佛重庆
从未来过这个夜晚

##成都##

一
在我没有把咳嗽传出之前
我不说你病了
成都，我的老美人
临近旁晚你就换上
一张做梦的脸
亢奋，麻木，易脆
斑马线上的人群匆匆而过，人数是那么的多
足以在相同的地点制造相同的车祸
成都，我多像一个集中营
你所有病态的美我都融为一身
我病了，但你不是医院
时间也不是医生
作为无药可救的病人
我会在夜的伤口愈合之前及时走掉
成都，趁我还没有剪票之前，我说
我的老美人，我的宝贝，我爱你
但今天是愚人节，我的爱
包含春天太多的水份

二
下了几晚的雨，让生活
充满了水份。打电话回家
母亲正在看棺木的途中，未曾享过福的母亲
她怕棺材涨价，所以急要一笔钱
这难不到我。姐姐和姐哥又在争吵了，她的年华
贡献在儿女的尿布和土地的包骨上
打架，闹离婚，离家出走。听说到公司找过我
我钟爱的公司，越来越有国营单位的风范了
它学会了拖工资。这不要紧，只要市场
像一辆快速前进的自行车，出点小事是不要紧的
停下来的自行车也不要紧的，因为完蛋了
完蛋，在我手里，谈何容易
我一边念着话，一边盯着对面那个神色憔悴的人
这是一个考研失败的学生，他来自安徽
从川大走向广大，妄想有所作为
妄想？但我不能用我的现在
去掂量他的明天

三
四月一日
感冒的我和一个皮包
一辆开往贵阳的列车在屁股下面
面对着新老交替的成都
我庸俗地把她比喻成老美人
而我
多像老美人上面的天空
灰蒙，肮脏，动荡
却充满幸福的底色

##早班火车##

那些老人是去简阳按手印的，K922次列车
仅是一次过渡
刷牙和洗脸的声音响过后
天破晓了
我把头伸出车窗
一场风带走鼻尖的温度，一个村庄
还未看清，从石下、树中、小船
和萝卜花之间升起的晨雾
已将火车全部笼罩，这时我失掉了
方向感，而失掉是轻松的
偶尔闪出一些鸟的叫声，这让我忍不住哼起了歌
也忍不住自负了起来

##绵阳##

　蜀道和平原的交界处，像一只温顺的狗，
　　趴在四川的北部。这是绵阳。
　　学子和民工外出了，房子空旷了着，
　　蝴蝶在门前绕来绕去，黄鹂和麻雀把叽叽歪歪的歌声，
　　绽放在桃树的枝头，只有蜜蜂，还停在菜花丛中。
　　这是三月的绵阳。一场小雨是令人害怕的，
　　它冲走了造句的出发点。街道干干静静，一辆长虹的货车，
　　停在林园干道上，拆掉的房子，
　　让路面宽了很多，未拆的墙上写着：
　　这是卫生城市绵阳，这是企业的绵阳。
　　一场风把白天的温度带走后，卖烧烤的弯着腰来了。
　　路灯、网吧、茶馆、发廊的光是不熄的，
　　偶尔闪出一些被生活掏空了的身子。
　　这是夜晚表面的绵阳：慢慢露出一张丑陋而宁静的脸。
　　像此刻的我，多么心不在焉。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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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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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8-6-17 16:38:16 |只看该作者

初一VS初八

初一VS

几张钱纸烧光所有的枯枝
点燃三炷香
我无法穿越缭绕的烟雾而与死去的，并不存在的灵魂
进行对话
站在坟前我沉默了整个早晨
又将是春天
日复一日疯长的野草
能否漫过一个游子的眷恋

初二VS
杀鸡给鹅看
一只鸭子爬上碟子
一群人围着炉火酒水四溅
还是去年的那些朋友
可生活已不在原处
一场村庄的雪在窗口飘了又飘

初三VS
那些孩子们把鞭炮扔得老高
可母亲的目光还是呆直
她盯着她母亲的坟
我的外婆……这个可怜的老女人
九十四岁时脸还像少女一样的红闰
翘着小脚就像陀螺开始旋转
割草放牛，烧水作饭，喂养
孙子的三个女儿
并在计划生育小组拆房子的时候
装死赖活地躺在棺材里
不让政策拖走这最后的财物
现在，她终于和她最后的遗产一起走了
这原本可以转到一百岁陀螺
理所当然的停下来
留下我那流泪的母亲

初四VS

父亲的烟袋在左边
右边的张二妹似笑非笑
我把手搁在炉子上
整个下午我尴尬得像一只公鸡
为我做媒而滔滔不绝的父亲
他不知道这个露出暴牙的老师
已名花有主了

初五VS
在二十里外的小镇我偷偷钻进了网吧
没见到暖暖没名字也没见到苹果
想来春节一定吃得油头肥耳了吧
是否他们还会像撞墙的皮球
滚回我的生活中来

初六VS

“滚小的石头中做梭沙，滚大的石头叫做垮岩。”
这高四百米，长十里的岩坡。
如今已被岩上的人
自费修成了一条公路。
可县政府和镇政府通知：这是危岩，太危险，不能通车！
那几妈儿子，在初审的时候，
是一头盯着女人呢？还是一头盯着公款？

初八VS

长迁沟是封闭的
无数高悬的瀑布掩埋了秀丽的风景
长迁沟是文明的
几辆四脚朝天的汽车
暗示前途并非一马平川
出了长迁沟
满车的打工仔将被运送到各个城镇
被风吹散在大街小巷
作为匮乏的农民
作为干瘪的麦穗
谁把我收进最后的粮仓

2004.1.30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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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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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8-6-17 16:48:44 |只看该作者

　##孤独，我的俄罗斯##

孤独，我的俄罗斯
　　西北利亚寒流扫过的地方
　　大雪从风中醒过来，里里外外一片白
　　在路上，我踡缩的双臂抱着自己
　　整个北方我看不到人，俄罗斯
　　整个冬天我找不着你
　　
　　那年我九岁，整个世界
　　只抱紧自己
　　我的悲伤，有着沉默的影子
　　没有神的宇宙，俄罗斯
　　我是你一根年青的肋骨
　　散在苍老的尽头
　　
　　
　　
　　##诗用你的名字叫我##
　　
　　诗是灰色的
　　它用夜晚的名字叫我
　　诗是音乐的
　　它用孤独的名字叫我
　　诗是失去和遗忘的
　　它用时间的名字叫我
　　诗是存在和未来之间的
　　一种空缺
　　它用你的名字叫我

　##……书##
　　
　　我还是心有不甘，还想
　　与自己重逢。左脚重右脚轻
　　在水中我看到自己蓬头垢面
　　朝三暮四的年华，晃荡着
　　悲剧的倒影
　　途经岩寨和忘川
　　手拿履历，学着老
　　学着将行就木，入土为安
　　披麻戴孝的人群
　　汹涌而来，他们看了我一眼
　　然后背道而驰
　　
　　##迪厅##
　　
　　我破例，我把迪厅的灯光比喻成
　　在脸上小便
　　关于郁闷，关于你
　　一杯酒就是爱恨的全部
　　像一个失败者，做哑巴，用噪声
　　塞紧嗓子
　　好了，该步入正轨，该来一段笨拙的表演
　　结束压抑
　　用胳膊围困我们的肉体，用音乐
　　安放摇摇欲堕的青春
　　“想泡妞的请发出尖叫。……
　　啊！全是色狼。”
　　DJ师调音也同时挑逗情绪
　　但别人疯狂的叫声又怎能
　　泄露夜的悲伤
　　摇头摇头摇头摇
　　那个不肯出汗的青年躲在角落抽烟
　　他比我更瘦，更弱
　　更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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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8-6-17 16:53:07 |只看该作者

　　##预期##
　　
　　无处藏身，无力拖月亮下水
　　无法抵达的地方太多了
　　
　　抛出绳索的月亮
　　已悬挂了整个夜晚，沿着光阴
　　爬入你的瞳孔，风一路温柔
　　一路漫泊
　　
　　寒冷从一个冬天
　　爱上另一个冬天，枕着自己手臂的人
　　预期进入梦香
　　他的笑
　　遗落在上帝和口红之间
　　
　　##月亮##
　　
　　“向左，敬礼。向右，做恭喜。”
　　她抱着小狗狗
　　午夜的香肠弥漫出烧烤的香
　　
　　一瓶酒解决一问题，三瓶酒
　　能增加一个话题
　　“平淡的时候，要星星，要月亮，要激情，要过程，
　　受伤的时候，要呵护，要爱情，要细水长流，要永恒。”
　　
　　她的美点亮众人的眼
　　她的心事无人知晓
　　
　　##我叫范硬也叫范学通##
　　
　　我叫范硬也叫范学通
　　就像关二爷叫关羽也叫关云长
　　
　　这样比不是证明我比他聪明
　　他比我义气
　　也不是说他悲壮的死了
　　我快乐地活着
　　
　　我的意思是：
　　趁我还没出名之前，找我签名
　　可以免费
　　
　　##过程##
　　
　　敲门声
　　也敲响了整个上午，这是十一月的第三次
　　敲门的手像将士上战场的脚
　　无法收回
　　
　　三室二厅
　　朋友搬走后，我一个人享受了
　　三个人的房租，守着空房吃泡面
　　挤出青春豆，并不能另觅小巢
　　上一季度的租金
　　还没落入房东的手中
　　他舍不得放生
　　
　　床是穷人的早餐
　　我不犯法，却屏住呼息
　　伪造不在场的证据
　　不让有尘埃落地的声音
　　
　　“何金银，你的房租倒底交不交？”
　　“老板啊，哪个有钱会不交吗？”
　　
　　何金银是范学通的邻居
　　我叫范学通，
　　于是我起床，刷牙，在阳光下将自己
　　打扮得漂漂亮亮
　　并若无其事
　　
　　##我是月亮##
　　
　　我是月亮
　　我像硬币有两面
　　太阳是我的前生
　　
　　途经你们的眸子
　　从白天，我胜利出逃
　　并没留下线索，这是我得意很久的事
　　现在我得意的事是种树
　　我在我屁股上种下
　　砍也砍不掉的树
　　
　　我是月亮
　　我有两个愿望
　　我一边乞求树茁壮，成长，开花
　　结出智慧的果实
　　一边乞求
　　人类没有小偷
　　
　　
　　##布景##
　　
　　家福超市的老板娘，用手抹抹
　　崭新如钞票的脸，退回店中，
　　熄了灯。散步的老人开始沿着鹅卵石
　　散去，错落的石凳错落着一张张
　　情侣的脸，恋爱中的话语，
　　让空气持久地保持了
　　糖的浓度。
　　
　　十一点二十分，月光
　　从树上跳下来，抓住范硬的衣领
　　但并不表明：
　　双牌那场银行强劫案，
　　和他有关。
　　
　　
　　##妓女##
　　
　　她和月亮只在黑夜出没
　　而黑夜，是一个空洞的词
　　黑夜的黑,像幸福陌生得
　　令人绝望
　　
　　她躺在文化广场看月光
　　之前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男人
　　穿过她的身体
　　“呻吟是虚假的，快感是短暂的，你看，
　　只有日月才是永恒的。“
　　
　　永恒，只相对石碑
　　她用一个又一个的烟圈
　　埋藏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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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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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8-6-17 16:55:29 |只看该作者

　　《突然想起你没来过贵州》
　　《我和乌鸦》
　　是否有一种声音
　　能测出
　　我和乌鸦
　　谁离你更近
　　
　　是否那些舞蹈的火焰
　　每一寸
　　都有你的红唇吹过
　　将乌鸦卷上天堂
　　将我推进
　　黑夜
　　
　　《一个字》
　　一个字和一个字相遇
　　往事灰烬
　　
　　无数的人们跑到大街
　　张开耳朵
　　等待一个苹果从楼上
　　像易碎品一样
　　砸下来
　　
　　《突然想起你没来过贵州》
　　西班牙到英格兰的列车
　　在几点才能看到
　　月食苏伊士运河能不能
　　沟通南北人民的经济
　　难道耶路撒冷的枪声
　　像野草般
　　割了又长
　　金字塔真由奴隶人民创造吗
　　它的秘密是否就藏在
　　第三块石头的隙缝里
　　
　　很多话题很多事
　　就像昨天的晚餐
　　我都忘记啦
　　只是今晨
　　我突然想起
　　你没来过贵州
　　
　　《思念》
　　在马不停蹄的思念中
　　我的脚抽搐了
　　亲爱的
　　是否我们该在记忆的长凳上
　　坐下来
　　聊一聊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有一种潮湿的风并非来自大海》
　　　　有一种潮湿的风并非来自大海
　　　　就像那个小孩在广场
　　　　用一根线收起风筝
　　　　收起别人忙碌的白天
　　　　而我的风衣即将穿过长街
　　　　在路灯之外取下面具
　　　　体验温情
　　　　
　　　　《离圣诞节还有九十天》
　　　　离圣诞节还有九十天
　　　　我的目光和教堂
　　　　相隔一条江
　　　　以及一条波涛汹涌的马路
　　　　
　　　　亲爱的
　　　　你别急
　　　　等我今晚在纸上挣到足够的钱
　　　　我就带你去
　　　　彩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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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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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8-6-17 16:59: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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