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林徽因是值得骄傲的,可是,她又何尝不寂寞?即便“梁上君子,林下美人”的美誉,也不过裹着一个单薄凄清的身影,孤独自傲的灵魂。而当林徽因死后,梁思成便很快再娶,娶也就罢了,还说出这样一句话:“原来夫妻之间是可以这样轻松和美的。”并且,他讲林徽因:做她的丈夫很不容易……我不否认和林徽因在一起有时很累,因为她的思想太活跃,和她在一起必须和她同样反应敏捷才行,不然就跟不上她。“ 也许他讲的都是事实,可是,一个女人这样勉力撑出一个看起来完美的婚姻,结果却让两个当事人都感到很累,无论如何是件悲哀的事情。
她活得一定也不轻松,在日积月累的寂寞里,在无法言说的愤激与哀痛里才会生了肺病悲沧地悄悄死掉的吧。
有些人大概是生而孤独的。小时候亲情或者可以冲淡这种孤独感,但当你独处时,这孤独感便会不期然来袭,有时甚至在喧闹的人群中,你也没法不感到孤独。
就算是爱情也没法置换这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吧。我常常会想,《射雕英雄传》里,古灵精怪、冰雪聪明的蓉儿为什么会爱上憨直木讷不解风情的靖哥哥呢,在小小年纪就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江湖风云的她看来,郭靖就像一块朴实无华的璞玉,简单淳朴,温暖得像一块踏实的土地,给她生而失母、父亲又常年出没江湖,缺少关爱的心以温柔的照拂。很多时候,我们的心并不需要多少海誓山盟的完美誓言,只是想在累了,倦了的时候有个人可以依靠而已。他二人的平淡朴实的相守里是否黄蓉有时也会孤独呢?因为毕竟天资聪颖的人脑子会很少有闲着的时候。当她试图跟他说点什么,而他总是懵懂?尽管这懵懂并不影响他一心一意地爱她,照顾她,而她会不会时而有点遗憾的感觉呢。她也一定会有迷惘的时候吧。可是,当这短暂的迷惘期已过,她会反思自身,她的灵魂会自我丰富,自我修复,从而恢复平静。
梁思成和林徽因可算是神仙眷侣了,林徽因外柔内刚,有着超常的理性的大脑,内心世界又丰富细腻,清新灵动。世人会有许多的遗憾,觉得若是她选择了徐志摩和金岳霖可能会更幸福。可是徐志摩的诗人的浪漫多情一定会害死她,而若是后来弃梁思成而选择金岳霖那她也定不会快乐,因为她会内疚死。梁思成的家学渊源使得他不会缺乏较高的文学素养,他若不是秉承学以致用,书生报国的家训,说不定也会成为享誉一时的文学家。而作为建筑学家的头脑会使得他有着沉稳宽厚的理性情怀,这些一个女人婚姻幸福的必备的条件他全都具备,以林徽因的理智她也一定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梁思成。但在长期的婚姻生活中,她也一定会有孤独的时候,所以金岳霖的水滴石穿春风化雨般的默默关爱,也终于使得她的坚定自持,会有松动的时候,可是,一个卓越的灵魂始终是可以自我超越的,因为那点可贵的不忍之心,使得一段婚姻得以完美存续。也给后人留下一段佳话。她是孤独的,她的心因为缺乏灵魂的对等交流而偶尔寂寞着。在静默中啜一杯孤独的茶,看午后的窗前枯枝的瘦影,想象那是一笔恬淡悠远的淡墨山水。她的心被许多种想法缠绕,纠结,不断地思索,寻找,表达,描述,记录,使得很多带着真实激情的东西展现在我们面前。 她在不断地运用知识,慢慢降服心里那个激情的恶魔,以免灼伤自己贻害了他人。在漂白灵魂修复完善自身的过程中,渐渐寻求到一种平静,因为看透一切的真相,她的心才不会迷惑,也因而澹净澄明,宁静坦然,在心海开出美好清净的莲花。
清明前整理这些文字,怀恋那些花一样的女子,心境也像落花一样纷乱,竟然理不出头绪,有些不知所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