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去散步,路灯下见到蟋蟀,它们并不怕人,走得近了,才做短距离滑翔。突然想起去年那只飞进我家的小蟋蟀。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秋虫争鸣的时节。小区里的蟋蟀多的出奇,其中不乏身怀绝技者,瞅准了窗纱没拉严的空当飞进了我五楼的家。其实入侵者不乏,只是很快就飞走或死去。我们并不把它们当贵宾招待,也没放在心上。
有好多天,每到静夜,总能听到一串清脆的叫声。早晨醒来,还不太清醒,就有个声音在唱清凉的晨曲了。这样四五日后,我和爱人开始好奇,这小家伙躲在什么地方?生命力如此顽强。便去寻,翻开北阳台饭厨下的杂物,发现了它。伏在最角落,一身黑亮的礼服,戴着一顶黑色扁平礼帽,头上的触角抖动着,好可爱的样子。就让音乐家多住几日吧。重新把东西放好,不去打扰它。
时间久了,它便不再怕人,即便是我在厨房做饭,也会出来做悠闲散步。孩子轻轻捉住它,把它放在一盆兰草上,想让这盆兰草做了它的家。天气渐渐变凉,黄叶飘落,花园里的虫鸣渐渐稀疏,微弱。可室内是温暖的,歌声一如既往的亮着。心里开始梦想:如果有了暖气,它会不会陪我们度过整个冬天。可是大概二十多日后,晚上突然静了,第二天孩子哭丧着说:小蟋蟀死了。
一家人都很难过,这小小的歌者,远离了如茵的绿草,远离了伙伴,在这钢筋水泥的笼子里顽强的生存了那么久,歌声悠扬,夜夜不息,带给全家无尽的欢愉。生命历程中,都是过客,这小小的精灵,是我们一家人生命中的过客。虽消失了,但它的歌声,永不能忘。
谨以此文怀念那小小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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