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曾有一长方体玻璃鱼缸,养有各色小金鱼与小热带鱼若干。后来放进去三条小侄在公园玩抓的三条泥鳅,成活一条。再后来放进去周末从一高原小湖泊采的4个黑贝壳和2个小田螺,全活。现在,鱼缸已是一个小小的生态世界。小金鱼与小热带鱼主要在其中上层穿梭悠游,是鱼缸里最显眼的风景;小田螺尤其黑贝壳主要在其底部深层处不易觉察地缓慢活动。如果忽然看见黑贝壳已吐出薄薄的一片白色云絮,如果不时看见小田螺把它软软的娇躯紧紧贴在玻璃的壁,压成了一张小小的黑饼,你会不自觉发自内心的微笑。 而那条经受住存活考验,看来已完全适应环境的鱼鳅,则常常是脑袋一摆,尾巴一甩,上窜下跳,左冲右突,一刻也不肯安分,是鱼缸里最动态、最自在、最逍遥,也最霸道的风景和角色。当然,缸里还有假珊瑚、假贝壳、小石子之类的装饰物。黑贝壳便常常把自己的半个或大半个身子埋在碎石子里。 且说那鱼鳅还特有好奇心和特爱捣乱:抢食最积极;随时去碰黑贝壳和小田螺们,害得它们赶紧缩“胳膊”缩“腿儿”;还爱钻到透气的小水箱、小水管旁“研究”半天。特喜欢这条独立特行、独一无二,灵敏、勇敢而且有探索精神的小泥鳅,爱称它为“调皮捣蛋鳅”和“淘气鬼”。经常欣赏、观察鱼缸尤其小泥鳅,让我快乐和轻松,不时莞尔一笑。 有天晚上,调皮鬼泥鳅先生不知什么时段从鱼缸里成功跃出,并滚到沙发下的角落里躲着。第二天扫地发现时已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满身是灰,放在鱼缸里许久一动不动。没想到半天功夫它就又活过来了,经受住了它鱼缸生涯中生命的第二次考验。我感佩不已。 但过了几天,随着冬的临近,此君在经过与生死威胁顽强抗争后,也可能因上次“逃跑”大伤元气,也可能不耐日益逼近的寒,在一天早上终漂在了水面,许平静许无奈而去------人非鳅也,不知其感受。去虽去矣,心怀感念。即使小如鳅者,也当淡看生死,尤其是死。逝者无忧,生者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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