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过两棵树(转自杨暖新浪博客)
杨暖
常常看到路边或旷野的两棵树,距离不远也不算近,就这么站着。一月,一年,一天天。春发秋落,从小到老。有一瞬间,心里会没来由地柔软:瞧它们一辈子就这么望着。山野里该有多少这样的树呵,你在左我在右,在光阴里悄悄的老。
少女时代看杨丽萍的舞蹈《两棵树》,至今脑子里还刻着舞者的身姿,如曼妙女巫:深蓝天幕下,两棵树的剪影,树梢尖尖。音乐起,树舒展双臂,走向,靠近,翩翩起舞。转而风猛烈,两棵树风雨飘摇,又互相倚靠着迎风而立……
那时的震撼,现在想来,多是视觉的仰慕,并不懂内涵的。时光流过多少年后,有个夜晚抬头看天,我猛然想起那深蓝天幕下的两棵树——它们相望,靠近,痴缠,又立定守望。两棵树传达的爱情意向,如同晴天落白雨般,豁然开朗。
看奶茶的访谈,故事主角是那个让她沦陷至今的陈升。奶茶曾写过一本书《只想一生跟你走》,我猜想,是专写给那个男人的吧。淡定从容的奶茶,如一朵栀子花白花瓣,她是温润优美的。她唱歌儿,也多半关乎情感的美好,却只能寂寂的,孤单一个人。爱了多年的那个男人,有家室,有爱却不娶她。她哭着接受他的深情表白,又哭着接受他的拒绝。
看到这时节,我是生了气的。真真是,远不得,亲不得,舍不得。该如何是好呢?对这样的情感,我是不看好的。哪怕两棵树相守,也要长在同一片森林里。隔山隔河的人世,她哪里可寻得一生热身慰心的温暖?
早年看《蓝色生死恋》,阴错阳差的身世和家庭变故,让恩熙饱尝颠离之痛。恩熙说:“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一棵树,一辈子只长在一个地方。”那时节如候鸟一样,飞来飞去。回不到生长的地方,又没有另一棵树可并肩。恩熙的话,让我心有戚戚然。
现在,我几乎不看韩剧了。时过境迁了吧。近年嫁人成家,生活安定。不再痴迷于虚幻的沉迷,而专注于生活真实的微温。遇到的这个男人性情宽厚、温良,更重要是他这么踏实地在我身边,触手可及。他和我分食一个菠萝,抢一部电视,看一本书,且肯吃干净我碗里的剩饭。青春期的忧伤,骨子里的漂泊感大抵像一杯凉水,被温暖安宁的生活捂热了。人间小温,仅有指尖微凉。这样也好,每日带着一些凉意阅书阅人,倒会寻得自省的暖意。
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河岸山野,小巷水边。多少人错过,又有多少人会再相逢?唯有珍惜今生的际遇,和身边的人一起长成靠近对望的两棵树。风吹,鸟过,岁月在我们的枝丫间摩擦着流淌。不经意间,彼此苍颜,年轮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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