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论坛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2371|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转帖】 “中国怪谭系列之九”:上穷碧落下黄泉

[复制链接]

464

主题

2

好友

2077

积分

版主

Rank: 7Rank: 7Rank: 7

优秀版主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5-8-7 09:31:1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上穷碧落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官而贪不算贪,官而不贪何其难。大凡做官的,有几个是怀秉造福一方的理念而夙夜在公的?鱼肉百姓是常态,不做挖地三尺雁过拔毛的刮地皮佬,属地的民众就谢天谢地了。
且说明朝的洪武帝,他原本是苦出身,从一个放牛娃千辛万苦做了皇帝,贵有天下,福拥四海。一人得道鸡犬尚且升天,随皇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随从们自然福荫不浅,赏赐的赏赐,封侯的封侯。这个洪武爷爷原以为天下自此可以得享太平,没想到各地均在传唱一首童谣:猪啃槽食尽,牛吃草坡空,乞丐花儿百家养。东家成没皮虼蚤,西家是虼蚤没皮,转眼成饿殍。都是爷娘生,莫道人命不值钱,不信杀了你猪,放倒你牛,将你这乞丐赶得陀螺转。
这简直就是催命符、索命咒,让洪武爷爷坐卧不安,有一天猛然想起“马上得天下易马上守天下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古训,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少不得身上掉几钱皮屑子,发一通乱脾气。手下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屁都不敢放一个,赶紧秉承洪武爷爷的旨意,制定出《大明律》,颁行天下。
洪武爷爷满心以为,几板子打下去,杀鸡给猴看,官员们就都能夹紧尾巴做人了。殊不知官员这种生物,早就被辐过射,加过持,开过光,黑过心,自以为割断了尾巴就不用夹腚,迷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口就来“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动辄恐吓“让你蒸发灭你全家”,彻底成了围着钱转的钱犊子。
何谓钱犊子?就是见钱眼才开,无钱不伸手,见利必忘义,恨不能吃进去的是钱,屙出来的也是钱,睡在银山上,人在金海游,数钱数到手抽筋,想钱想得睡不着,一门心思聚财,彻头彻尾贪婪。更何况,在任官员不怕死,替补选手死不怕,蝗虫过处,寸草不生。洪武爷爷也不免感叹:“本欲除贪,奈何朝杀而夕犯。”
这也难怪,洪武爷爷一个做皇帝的,哪里知道父母官的心理,以为重典能治乱,没想到狗急也跳墙,反而弄得水涨船高,猫捉老鼠,更加激发出官爸爸们的狡黠和无耻,没有金钢钻不敢揽瓷器活儿,那做官的变得更有手段,更加欲壑难填。瓦罐不离井上破,当官难免贪上亡。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贪到底贪上天。
正因为官员贪赃成性,倒牵扯出一桩十足十的稀奇事体。常州府辖下江阴县,一向是富饶之地。只因现任县令名叫周换的,贪赃枉法,专权舞弊,向上勾结了一帮坐地吃的菩萨,向下笼络了铁石心肠的狼狈,弄得民不聊生。民众恨其贪婪,特称其为“黄鳝篓子”,以喻其只进不出。
这个周换,有名成精的不能见到钱,若是见着别人家的钱,就千方百计想弄到自己囊中,不然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财富不能露白,容易招强盗,周换委实比强盗还厉害三分,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明抢了。灵泛的人花钱消灾,不识相的家破人亡。正是天高皇帝远,县令敢把手遮天,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却也有他闹心的时候,每有官银在库,便是让他百爪挠心,眼睛红赛灯笼,恨不能喉咙里伸出一只耙子来。初时还不敢怎么着,等到上下串通一气了,就产生了监守自盗的念头。只要不走漏风声,或责罚当值衙役不力,或推到江洋大盗身上,谁会想到县令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顶风作案,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说干就干,周县令伙同心腹,把库房官银悄然搬出,真个是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又假戏真做,开堂受审,严令捕头丁铁带着众捕快限期破案。这丁铁平时酷爱喝酒,酒量虽大酒德却差,爱说酒话,常撒酒疯,平时周换还能许他些好处,遇到这等掉脑袋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他参与,单把百般事情都一股脑儿推到他身上。万一不好了,推他出来做个替死鬼也未可知。
丁铁带着捕快们连日四下查访,哪里有什么线索,县太爷那边自然没好声气,再往下去,挨板子屁股开花估计躲不过。丁铁混了一肚子的气,每天一早一步三挨地去县衙点卯,晚上拖着腿魂不守舍地归家,如是三五天过去。浑家吕氏是个出了名的泼妇,平素把丁铁牛马般使唤,没有个好声气。现在也看出问题,一改往日平常的撒泼刁蛮,好心好意建议他不如去看卖艺的表演,散散心。
“把戏有什么好看的,呆子演把痴子看,不就是爬个梯子顶个破碗什么的吗?卖把戏的都会来这套,有什么稀奇的。”丁铁有点不耐烦。这个时候出门去看把戏,还不如给他灌三碗黄汤后蒙头大睡,一醉解千愁。
“这次来的班子可不一样,那都是有真本事的,特别是那个班主,真是神了,竟然会架天梯,把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孩一转眼就送到天上去,可不就是奇了吗?”吕氏说到这个顿时眉飞色舞。丁铁有些烦,不过是些江湖把戏,最容易骗这些蠢娘们儿。但是他突然想到,如果一定要有飞贼的话,卖艺班子不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吗。话句话说,假设硬要找出这么一个盗贼来,还有什么人会比一个四处流动卖艺的班子主更合适呢?
丁铁第二天召集手下捕快,如此这般地吩咐下去,众人领命按计行事。
新近流落到江阴县卖艺的班主姓程名德,因慕江阴县地处江南,民众富庶,好善乐施,原本想多赚点盘缠,没想到看的人虽多,却是只图热闹,不捧钱场,连租船回京城的费用都凑不上,只能淹留此地,在周边转一圈。
正是白露过后,天气转凉,露水生成。程家班这日来到马鹿镇,先选定演出的场地,摆开道具,布好机关,再使耍猴的牵着猴,弄蛇的脖子上挂着蛇,此外骑马的、耍大刀的,一字排开,前有敲锣的,后有打鼓的,乒呤乓啷,一阵吆喝,通知当地住户卖把戏的来了,大家快来看啊。绕行一圈,几个时辰过去,回到营地只等黄昏时分好戏开场。
你道为何卖把戏的偏爱在黄昏过后表演,为的是光线暗淡,好使障眼法。这些走江湖卖艺的,多半是些没真本事的,胡乱混口饭吃,真能胸口碎大石、飞檐走壁的,早就寻求别的营生,也不必受这风餐露宿颠簸流离之苦。有了障眼法,外行才有热闹可看。
大家看得高兴,叫声好儿,撒几个铜钱打赏,是其一;表演期间抽空卖个跌打酒狗皮膏药正气丸之类的,是其二;若有那顽憨的土财主,能蒙骗得过的,就拿出些祖传秘方,合欢散之类的,卖出个好价钱,是其三。所以这些卖艺的,说到底也和乞怜行骗的没什么区别,偶尔做些黑心的勾当,也未可知。
丁铁着身便衣,混杂在围观者之中,安排捕快们四下里猫着,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涌出来拿人。只见这些卖把戏的卖力表演着一个个拿手好戏,四周叫好声轰响成一片。丁铁哪里看得进去,右手在怀里揣着匕首,手心已经出汗,只等时机成熟,寻个名堂,管他三七二十一,将疑犯捉拿胡乱下狱,也就塞责了断这天大的麻烦。
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天色已经昏透,场上四角都点起了气死风,又有残月如钩,光晕梦幻,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这个时候大家都屏息凝神,因为马上轮到程德表演架天梯了。程德先焚香祷告,又焚烧纸钱,煞有介事地向过路的鬼神祷告,冲撞莫怪。此时氛围瞬间凝固,胆子小的汗毛孔都竖立起来。程德祷告已毕,将一溜绳子刷地掷向空中,但见绳子果真笔直地直通云霄。一些淡淡的浮云飘过,感觉那绳子果真触到了云层一般。这边有人抱来孩子,果真是不足一岁的襁褓乳儿,递给了程德。程德嘴里念念有词,将从空中垂下的绳梯交到乳儿手中,喝声“起”。说来也怪,那乳儿果真拽着绳梯,手脚并用,向上爬去,越爬越高。众人越发不敢呼吸,仰起头来望,只见那乳儿已经爬了有一树高的距离,给众人造成了错觉,仿佛那乳儿要一路爬到月亮上去一般。
丁铁也张大了嘴巴,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不该来这里,不该阻挠一个孩子爬向月亮,假设月亮里面真住着一个嫦娥,嫦娥有一个乳儿作伴应该是一件圆满之事。但是他也实在是不想错过这样的良机。于是,他猛地冲到天梯那儿,挥动匕首,削断了绳梯。一截绳子落到地上,像一条死蛇。可是,更让人吃惊的是,还在往上爬的乳儿突然不见了。丁铁依稀感到刮过去一阵阴风,然后活生生的孩子就不见了,突然消失了,既没有掉到地上,也没有爬到月亮上去。埋伏在四周的捕快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们一拥而上,制伏了卖把戏的人。众人见惹上了官司,不明就里,也怕引火上身,发一声喊也都散去了。
丁铁问程德,孩子呢?程德也傻眼了。丁铁又问,难道孩子是假的?是你的障眼法?程德连忙承认孩子是真的,如假包换。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这也是丁铁百思不得其解的,但这恰恰是一个有力的罪证。在他看来,不翼而飞的乳儿恰恰等同于失踪的官银,两者之间构成了奇怪的关联。程德能使妖术将孩子变没了,自然也能隔空取物,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运走库房里的银子。
周县令很满意,他给丁铁施加压力,不就是为了让捕快们尽快找出这么一只替罪羊来吗?这只替罪羊太好了,朝廷不是最害怕有妖术能妖言惑众的人吗?周县令又下令传唤围观把戏的一众人等,所言和丁铁大致不差,都说孩子确实不见了。这就坐实了程德用妖术偷走官银,至今下落不明,如此结案不是皆大欢喜吗?
周县令又命丁铁四处查访失踪的乳儿和官银。官银是可以确定找不到了,乳儿说不定可以找到。可怜程德又如何说得出二者下落,几次用刑到昏死过去,依然说不出所以然来,被理所当然地视为惯犯,依然嘴硬,不肯吐露实情。


下黄泉

对于马鹿镇当地人而言,程德一干人不过是和他们八竿子搭不上关系的过客。程德们就算把戏玩得再精湛,他们也不过就是看一回两回图个新鲜热闹,一旦热乎劲头过去,谁还会再关注这些外乡人,尤其是这些人还和妖术沾边,更不会关心其死活了,他们的生活压根没有受到影响,很快恢复往日轨迹。
入秋之后,每日天蒙蒙亮,马鹿镇上唯一一条青石板街道,就挤满了赶早市的人。两边的铺子,开张最早的无外乎是些馄饨铺、豆浆店、卖油条的、卖烧饼的、卖馒头的、卖烤红薯的、卖各种时鲜菜蔬的,纷呈两排,吆喝声不绝于耳。老人们在茶馆听书,孩子们围着小食摊贩不肯走,贩夫走卒们讨价还价,呈现出一派热热闹闹的烟火气。行者道路以舌,不过是八卦些高低远近的新闻旧故,交换意见。
像程德的妖人妖术,经过口耳相传的夸张渲染,越发的耸人听闻。乳儿尚未找到,吓得大家夜路都不敢走,听到鸡叫才敢出门,就怕碰到脏东西。更有人绘声绘色说听到幼儿的啼哭,还有鼻子有眼地说在月亮上看到乳儿诡异的笑容,说乳儿一定会从月亮上放出绳梯,到时程德一干人就会缘绳而上,进到月宫里。这么说来,程德就并非妖人,而是像吕洞宾一样是仙家了。有从程德那买药的人信以为真,以为自己也是有缘人,即使不能登仙籍,今生后世的福寿还是有保障的,为此欢欣不已。
还有一件让众人怪异的事情,就发生在青石板街道上。原来,卖油条、豆浆、烧饼、馒头的这些店铺,无一例外都收到过纸串钱,开始还以为是哪位贵邻作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纸串钱,就引起了足够的警觉和重视。要说这也得感谢程德妖术事发下狱,打开了乡人的想象力。他们第一时间觉得一定是脏东西上门来做生意了。虽然还不清楚那鬼东西作的是什么祟,但纸钱在阳世无法流通,众人利益受损,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开杂食的店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几文钱就足够他们呼天抢地了。于是,联名求助于镇上的几位乡绅,请代为书写状纸,他们要去县衙门击鼓报案。
乡绅们毕竟深谋远虑,觉得此事大大不妥。虽说妖术鬼魅之事,各衙门都异常重视,可也得有明确的被告才行。捕风捉影去陈情,只怕反而招来衙门里的穷神恶煞,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苦头就够大家受的了。
“那怎么办?”小店主们面面相觑。
“按你们所说,收到纸钱,是在事后盘点时才发现,当面把钱时毫无异样,因此弄不清楚纸钱是谁给出,但总有给出纸钱之人。你们且仔细想来,这几日有没有面生之人前来购买食品。若有不明来历之人,再作打算不迟。”乡绅们提出了一个还算万全之策,众店主点头称是,这才散去。
马鹿镇方圆数十里,手头宽裕能常来镇上走动的也不过百八十户殷实人家,常来常买的人,店主伙计们人头也熟。这么一排查,果然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妇人,面生得很,自称林氏,住在激荡坡。激荡坡去镇两三里,确实住有一些人家,但都是苦巴巴的,很少有来镇上活动的。而看这林氏的穿着打扮,不说富足,至少也是小康人家,这又是颇不吻合的。
待众店主把这些疑点向乡绅们一一说明,倒有了主意,觉得既然找到事主,干脆揪到衙门去请青天大老爷审度。乡绅们又加否定,因为小商小贩毕竟不比官家镇得住邪气,别看丁铁不费吹灰之力拿住程德一干妖人,若换成在场的人,只怕程德吹口气,就能让大家回家去大病一场,几个月都不得复原的。
这么一说,众店主的气焰立刻泄了,没了主意。
“方今之计,最好能探明这个林氏到底是何方神圣,若真是鬼怪妖狐,请个道士天师就能收服,何必惊动官府?若确实是寻常人家的丫鬟媳妇,我们再兴师问罪,也好说话。”其中一个乡绅是读过一些闲书野史的,颇有杂闻见识,提议道,“若真是鬼怪,也有办法寻到她的藏身之所。只需寻一胆大心细之人,将一个线团系绑在她的篮子上。线若游丝,随行随放,不易察觉,按线索骥,就能找到她的住所。若真是寄身地穴之物,必大惧日光,不足为恐。掘地三尺,大曝于阳,架柴沥油以烧之,虽恶鬼也必死无疑。”
真有那胆大之徒,依言行事,将线团一端捆缚在那林氏的篮子上,一众人等生意也无心做了,眼巴巴地等日上三竿,便好循线捉妖。眼看接近晌午,湿气、阴气一概都没有了,众人喊一声,有扛着锄头的,有提着屎尿的,有推着柴禾的,有担着香油的,真个是为了除害人人出力,个个当先。
众人循着线迹一路提心吊胆地前行,最终线果然没隐于一片荆棘丛中,当中一棵古槐树,树身多榴结,枝桠张牙舞爪,意气森然。众人置身其下,俱都精神一泠,寒毛直竖。有人指着槐树,声音都变了,“这棵槐树,好不奇怪,听说但有砍伐它的人,都会得病,竟没有成功的。我们不会也要冲撞于它吧。”
好在线迹歪歪扭扭,并没有深入树洞,而是在大树左侧的一块石板下消失不见。众人此时反倒不害怕了,以为在石板之下,非狐即鬼,也没那么可怕了。众人发力崛起那石板,发现石板下竟然是一条甬道,寒气扑面,。众人七手八脚地顺着甬道一阵挖掘,果然是一座不知哪朝哪代的古墓。
正挖着,有耳尖的人竟然听到小孩的哭啼之声。众人重又感到惊惧,退缩围成一团,不敢再挖。献计的乡绅一顿呵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既然已找到这里,不能无功而返。正午前后是妖魅法力最弱的时候,并不可怕。但若等到夜晚降临,它们力量增强,一定会将左近骚扰得不得安宁。你们既然都来到了这里,难道还指望妖魅会放过你们吗?”
众人想想也是,迫不得已硬着头皮挥动锄锹,虽在正午,却是一点汗都不出,越出力越心寒。等到刨出墓室,赫然发现一具女尸,身着金缕玉衣,躺在水晶棺中。日光下澈,空气似乎在轻微地炸响。细看那女尸,一具完整的骷髅,但脸颊处已生出鲜肉,发根处已经半黑。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这具古尸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化。再看水晶棺旁边,却是一个小男孩,泪眼婆娑,此刻已经止住了哭声,伸手抓了一颗烧饼,正在往嘴里塞。再远处,却是一堆银子,大颗大颗的元宝堆叠在一处,不用说就是那批失窃的官银了。
毫无疑问,那程德定是和这棺中女鬼勾连,偷出了官银,顺走了孩子。想到这里,众人感觉到深深的耻辱,这耻辱来的正是时候,冲淡了恐惧感,让他们敢于把棺材打开,将尸体挑出,扔到柴火堆上,又浇上香油,放起火来。火焰灼痛了尸体,女鬼像熟睡的人被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开始哇哇怪叫起来。有人抱起孩子,扔到了女鬼的怀里,以便让它们都化为灰烬。女鬼用身体护住孩子,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干嚎“不!”然后她把孩子奋力从火海中扔了出来。众人惊慌一团,担心女鬼随时能从火焰中跳出来。他们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扔向她,香油、柴火、粪便、石头、锄头。这些东西火星般落到女鬼的身上,女鬼痛苦地嚷嚷着什么,最后,众人听清了,她说的是:“这是你们的小孩。”在那种混乱情况下,谁也无暇去琢磨“你们”和“我”到底有什么区别。仍然有人想要把孩子扔到火海里,至少女鬼感觉到了这种企图,她发出恐吓,“如果你们胆敢伤害孩子,我一定会加倍惩罚你们。”为了证明她有这种能力,尽管火焰在烧灼着她,她依然用双手捧出火,吞咽了下去,然后喷吐出火柱,将古槐树烧着了。槐树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在火光和烟气中,槐树似乎在痛苦地扭曲身子,恨不能挣脱大抵的束缚,跳到空中。奇怪的是,人们明显地感受到一株槐树被烧灼的痛苦,却不会感觉到一具可怕尸体被灼烧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孩子终于还是保下来了。众人假装慑服于女鬼的恐吓,但知道经过几个时辰的焚烧,女鬼连带着她作祟的法力都化为灰烬了,并不再构成害怕;他们只是想,即使不烧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会和程德们一起接受死刑。
众人像凯旋的将士,押着失窃的官银和孩子向县衙涌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县太爷周换已经发疯,因为他发现自己贪敛的金银,一夜之间都变成了雪箔和黄表纸折叠的,只能在地下流通的钱。


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Archiver|手机版|云水网 ( 鲁ICP备09069806号 )

GMT+8, 2024-6-1 19:55 , Processed in 0.033403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