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不可能做自己这几天读完了《黑书》。读得很吃力,有半月之久。 曾经一直以为自己那一片荒芜的沙漠世界,忽然一下子变成了森林,才知道原来那里边有很多的风景,可是也奇怪,为什么自己都不曾觉得呢? 文字,它自有一层意思;于作者来说,别是一层意思;读者读来,则是另外一层。 就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样。 虽然有共鸣,有感动,有新鲜的发现,可是对于我们自身来说,意义,是由我们的个人生活经验和经历所赋予的。 作者有很多观点,我都认同,甚至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因为从来都是只有我自己这样认为,就愈发显得我与别人的格格不入。就如他所言,我们被电影改变了生活。很多人都把电影中的明星们所打造的世界看成是理想世界,孜孜不倦地去追求去向往,甚至把电影中的明星当作自己的生活偶像,关注,痴迷,并且模仿。所以他说,人永远不可能做自己。 这让我想起弗洛依德提出的自我、本我、超我的理论。自我,其德文原意即是指“自己”,是自己可意识到的执行思考、感觉、判断或记忆的部分,自我的机能是寻求“本我”冲动得以满足,而同时保护整个机体不受伤害,它遵循的是“现实原则”,为本我服务。超我,是人格结构中代表理想的部分,它是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通过内化道德规范,内化社会及文化环境的价值观念而形成,其机能主要在监督、批判及管束自己的行为,超我的特点是追求完美,所以它与本我一样是非现实的,超我大部分也是无意识的,超我要求自我按社会可接受的方式去满足本我,它所遵循的是“道德原则”。 超我,就像是理想,法律,约束,引导。让我们成为我们想要成为的样子。
其实黑书的故事很简单,像是一本悬疑侦探小说:卡利普的妻子如梦留书出走,卡利普通过如梦异母哥哥耶拉的专栏文章,开始了寻妻的历程。 等到如梦和耶拉在最后莫名死亡,而作者突然从卡利普的身份似失常了一样恢复到了作者的身份,我恍然明白了什么。也许,耶拉一直就是如梦和卡利普生活中的理想榜样,尤其是如梦。卡利普纵然厌恶,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试图改变自己,朝向耶拉的形象而努力。如梦的出走,意味着如梦一直对卡利普的转变或是进步不满,所以如梦失踪,卡利普不可避免地认为如梦是去找耶拉了。他恨如梦,也痛恨耶拉,所以潜意识里他要杀掉这给他以改变的动力也给他以压力的绊脚石。他要杀死那引导自己成为他的耶拉,他要杀死不让他做自己的如梦。 可是悲哀的是,到了最后,即使如梦和耶拉双双死去,卡利普还是不可避免地坐在耶拉一直习惯了坐的椅子上,用着他惯用的绿圆珠笔,穿着他的睡衣,用他常用的打字机,按照他的习惯性思维,以他常用的名字耶拉,在发表了三十年的专栏报纸上发表着文章——他还是变成了耶拉。 究竟怎样才是人本来的样子?如何才能做真正的自己?亦或是,人真的永远也不能做自己?
我想让你感觉到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恐怖,而不是去现实主义地描述它。想像你自己走在伊斯坦布尔的街头,或通过金角湾的任一座桥。想想你看到的景象。所有这些令人难过的事实,拥挤的交通,历史感——2000多年的历史——拜占庭建筑转变成工厂,矗立在拙劣商品的广告牌旁边。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我想传达这种无望的感觉,这种绝望。 ——帕慕克
《黑书》 作者:土耳其作家:帕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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