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
一零年,三月多雨,四月继续,听说北方仍是雪花飘飞,某日里珍稀的阳光从雾云里裂开门隙,闪着微弱的光,半环的高速路上闪过迅飞的车辆,烟雾伴着水气滴落在湿润的空气里,春的草发着轻脆的呼吸,低径的叶片上点亮着透明的水粒
背后的天,低薄的烟云正扯着彩色的底向北飘去,混然不觉的他盯着水面上的鱼漂,全未留意转晴的天气,鱼杆一节节的退变着颜色的底纹,拉开他与水的距离,风吹来牵动着水面叠起涟漪,鱼漂晃动,来来去去,返返回回,他皱眉
悬浮的圆石,阳光洒来,光洁的顶面上温射着荧荧的光,有暖的温暖,他,钩鱼的工具占去二分之一,半空的烟盒上,立放着一支火机。另一旁,木低上缠着灰色的皮革,点着隐显的同色水晶,排列整齐,一双平低单色的凉鞋,有着陈旧的痕迹
风推着水拍着石,声音消散在水里,潮湿的石面有着繁荣苔藓绿,倔强的生命力。石下,左边二米的距离,她独立,高仰着头,脸面朝天,向着阳光,风吹来,灌满了她宽大的白色上衣,和倾泄而下的浓密的长发,牵累着飞舞在距他三米的距离
远处渺远的水面上斜织的锦缎上,西坠的阳减弱的光,最后一缕阳不愿消亡,撕痛的伤口,流出殷红的液,顺着纹理,一缕缕的拉到天边,延伸着水的边沿。她上岸,赤裸的左脚走过碎石,踏上石面,站在他的左边。单脚着地,另一只脚摇动着,抖落上面的水,叮当叮当的轻微铃声,响在他的耳朵里,他转头,看到红色的丝线穿着豆粒的铃,戴在她的左脚。
他轻微的一笑,“这样的天气,下到水里很容易着凉的。”“没关系,我不怕。”她对他说。声音轻漫随意.仍照旧着她的继续,未抬头。“这里的水很深,一个人下去很危险的。”她侧转过身子看着他的眼睛,笑。“不会的,我不走远,给我的影子洗洗就好了。”他也笑,像是问她也像问自己“跟影子洗澡?”。她说“你没听错,是给影子洗澡,影子和人一样旧了也会脏的,像人的本身,所以时常的洗一洗会感觉到舒服,也更看得清自己。”她语气底缓,坚持,表情却及为的天真。他轻微的上扬上唇角的孤度,把目光再次的转移到鱼漂上。
“鱼,,,有鱼,,,,”她喊,他收回思绪缩线,迟,鱼去。她笑,“看你不像钩鱼的,到像是被鱼钩的。”他笑,“谁钩都一样,有这个过程和心情就好。”。他收拾用具准备回去“要走吗?”“嗯,天阴了,也快黑了。”“我送你。”她说,语气坚定没有寻问。
他抬头看了远处的水面,脸上像有被嘲弄的笑一闪而过“为什么?”。她,抿动着唇角,锁眉皱了一下,眼睛里闪出愉悦的。“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我脸上写着好人的名子,还是怎么着。”“你脸上没写,但写在你的鱼杆上了。你不杀生,包括一条鱼。”“你笑我没钩到鱼。”“不是笑, 是夸。“她呵呵的笑声,青脆悦耳。他楞了一下,笑着说:“不是太远,我们步行”。她点头,拎着鞋子,先他一秒跳下石岸。
狭长的板道上,她跳上去,伸开双臂一手提着一只鞋子平衡快步的向前跑,然后站在尽头停下来等他,他静静的点燃一支烟,吐出烟圈,缓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天又暗了些,沉了些,一片片的乌云飞掠过他的头顶。她放下鞋子穿好,抬头,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他笑。无语。把烟头仍在地上息灭
他向前走,她跟着他走在左边,路过石桥,桥的两头长满了青密的长叶草,有零星的野花加杂在里面。她折来一朵,黄色的,放在鼻间嗅有浓郁的香,捋一绺发,缠在指间绕成髻,向上盘捾,把花插在上面。“好看吗?”她问他。“好看,青春本就是美的,即使没有任何的装扮。”
她笑,趴在桥栏上看下面的溪水,发散,花落,盘悬着落到水面。径沉花浮,流向远处。她幽幽的说:”花在我的手心里妖折了。”他说:“你不折她也会死去,早晚的事。”她抬头看他,眼眸里灌满了冷静的悲伤,象片迷失的海水 。他说:“快走吧,天真的要下雨了。”
绕过青竹林,进入巷道,窄的行道上,只容下并肩的两个人,两旁是格局如一的规化楼房,墙壁上有汗汗潮湿的水印,墙脚有二三棵嫩芽的草黄,连扯着加杂到石隙中间。他在其中的一座停下来,她抬头,看到二楼的窗台上的桅子花已开始盛开,洁净的白,发着水备雾的光,透明单薄。她问“院里有月桂吗,我闻到了月桂香。”他点头。
“听没听说有一种花叫二月梅。“她又问。他答,“没听说过,那是一种什么花。”她表情认真严肃的说:“我也是有一秒刚听说,还未见过。”他笑,雨滴落,一粒粒的。她说。“你上去吧,我走了。”说完转身跑开。他喊,“我帮你拿把伞,你等下。”她说:“谢谢不用。”声音已在数米之外
雨越下雨大,在地上打起了水花,她退去鞋子向前跑,遇到路口向左拐,再遇到路口仍向左拐,细细的从脑海里搜集记忆里的碎片,她看到那些零碎的画片:水面上飞翔的白色飞鸟,悬浮的鱼漂,一节节退变的绿色,黄色的花沉入水低没了颜色,她还看到一个男子眼睛里深藏的落莫,和嘴角淡淡的笑,,,,
雨仍落,在来来回回的在每一条经过的巷子里穿梭,天黑了,她累了。雨停了,她仰头看到了伞和站在身后的他,她说,我迷路了。水滴顺着脸颊和黑色的发,落着他握着伞把的手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然后他说:我送你。
四月雨水依旧,谁说元年不例,想结婚都选择不到好日期,她说不如订在十月一,于是十月里就有了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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