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湘西,见到了一个女巫师。 据说女巫师可以帮人找回失去的魂魄,出于好奇,前去拜访。我坐在她家的院子里,等她放牛回来,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几颗淡淡的星星散落在天上,虽然已是七夕,却看不到银河。 天已经擦黑,她回来了,穿着普通的农家衣服和草鞋,包着头巾挽着裤腿,大约60多岁的样子,因为生活的磨砺,大部分农家人都看不出具体的岁数。说明了来意,她顾不上吃饭就坐在了我的对面,她先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让我伸出左手,仔细的观察着,时不时的捏捏揉揉,过了好一段时间,她告诉我,的确丢了一个魂魄,而且似乎已经很长时间。至于丢魂魄的地点,她说我应该知道在哪里。接着她回屋拿了一些香和纸钱,放在院子里面点着,昏黄的火焰中,她嘴里念了些什么,然后拿着我的左手,轻轻的抚摸之后,有节奏的亲吻了几个位置,接着是我的额头,也是同样的方式。 我忽然感到一股暖流直透心底,也许很久没有长辈给予我这样的爱护,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被疼爱的感觉,清澈的好像下午阳光下的山泉。简单的仪式就这样结束,她教了我剩下的方法,说三天过去我的魂魄就会回来。然后她就又开始忙碌,原来不知不觉中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来请她招魂的,其中大部分是大人带着孩子。在农村,小孩子掉魂似乎是很常见的事,表现为不停的哭闹,不吃东西。她一个个耐心的念着咒语,亲吻那些孩子,周围非常的安静,只能依稀听到那些灵魂的声音。据说这样的仪式经常进行到深夜,她才能休息。 我坐在返城的车上,颠簸中,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漆黑,一只萤火虫忽然从车窗飞了进来,瞬间光芒闪烁,继而淡去。我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宁,然后就笑了起来,也许我丢的不是灵魂,而是忘了怎么去感受那稍纵即逝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