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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谢 海棠花谢了，花的残骸尚留在绿叶间，成冢的的落花却早已铺了满地。只几日，便历尽初绽、盛开、凋零的全过程。我曾目睹她初开时的娇羞，用羞涩的双眸、欣喜的神情打量这个世界，仿若一个转世的女子，用心等待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停留在她最繁盛的时刻。她开到极致的时候，满树的花抛却了最初的娇艳，代之以粉白，仿佛生命逐渐展现苍白的颜色，一树的粉白，繁盛在枝头，令人不忍卒读那即将到来的寂寞凋零。也许，对于花而言，只要曾经尽情地灿烂过，便是幸福的，无须喟叹亦无须抱怨，花开有期，花落有劫，与人的生命是那般相似。 曾经有一个学生在我教的一个班级借读，没有对他特别注意，只知道他是众多借读生中的一个，不捣蛋，很乖巧的样子。后来记不清是哪个时间了，他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班级，我以为他是回原来的学校了，也没多问。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一个老师说他得了骨癌，是晚期，截肢、化疗，即便如此，也不会活很长时间。听了这件事情，突然就想起那个孩子乖巧的样子，想起他问问题时的静默表情，想起生命这个过程中的繁复与多劫，想起人生中命运的薄凉，想起生命中那些不能承受的重量。 我无法知道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在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间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成年人尚难承受，何况一个孩子，要有何等的坚强才能够平静和坦然地面对。或者我不希望他能够平静，若他愿意悲伤，那么就悲伤吧，若他愿意哭泣，那么就哭泣吧。只是，他是否能够明白，人生就是在不停地赶赴一场又一场来生的约会，或早或晚。我只在内心希望他余下的日子能够充实无撼地度过。 同样的故事在电视或者媒体中每天都会发生，但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是如此令人喟叹和心痛。为那如花的生命不及开放就要凋落，为那明媚的少年无缘更多地经历人生中种种必经的美丽纷繁过程。 生命如此沉重，当生命遭遇劫难的时候，我们才在恍然间感觉生命的可贵和值得珍惜。记得几年前他处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我复杂的心情，平常的我总是忽视他的存在、忽略他的感受而尽情享受他给我的呵护和照顾。在那个时刻，我惊讶地发现他已经我心里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我念起他对我种种的好，念起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直到他终于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当他对我说，你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都比和我在一起要幸福，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我知道生活之于我，崎岖注定将多于坦途，但是无论我将承受多少变故，我都会从容面对，无论我将有多少无奈和辛酸，我都不会逃避生命中应有的责任，不离不弃。 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女子，她深爱的男友得了白血病，那时候他们才刚刚从学校走出来，男孩子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女子就一直在医院里照顾他。女子一边照顾他，一边也要努力工作负担起彼此的生活和医疗开销，尽管他们还没有结婚。女子终于无法承受生命的重量，在巨大的压力下几乎崩溃，逃回了自己的家中躲避起来。 当她走出自己的内心的时候，她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去世了，临终时他说希望她将来可以幸福地生活。她一直都遗憾和后悔没能陪他走最后的日子，她恨自己当时的脆弱。后来她嫁了，那男人从某种角度看也比较优秀，很适应社会，仕途有所成就。那男人喜欢她名牌大学的身份和高雅的气质，不在意她是否对他有爱，他不停地变换情人，却没想过和她离婚。而她的心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男友的歉疚和思念，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爱与不爱对她已经不重要。她不在意老公是否背叛，只安心地过着别人眼里幸福的日子，而她的心却一直在别处飘流。也许有人会责怪她的脆弱，可是我却很能理解她，因为一个人在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压力和负担的时候，如果达到崩溃的边缘，想逃跑是很正常的，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设身处地地经历过就不要妄言自己有多么的坚强，因为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坚强，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承受怎样的底线，但是可悲的是，她一生都没有原谅自己，没有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也许生命无论长短，也无论是轻还是重，那过程中的抉择一定要让自己无悔，因为无悔才会心安，心安才能坦然，才能获得我们所苦苦追寻的幸福。 那一年，也是这个季节，离开医院的时候，正是海棠花开繁盛的时刻，一下就想起了海子的诗，“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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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9 18: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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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0 16:33: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