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一段情,一直以来,想付诸笔端,反复思量,酝酿再三,却生怕写不出那一份情感,徒流于平白叙述,暗淡了过往,那一个沉默的怀抱。
每每大婉小婉见面,总会提及过去的一些人,一些事,也会忆及曾经的当初,然后噎着惆怅笑言几句陈老师。。。
大婉是陈老师的学生,没来由地很受陈老师的疼爱,陈老师像疼自己的女儿一样关心大婉,在大婉毕业后第二年的一天,没事先招呼,便领着一名军人上门来。
军人叫晨子,是一名优秀的军人。那一次刚好回乡探亲,父母张罗着他的终身。在陈老师看来,大婉和陈子是很般配的一对,简直是一双璧人。美好的事物总喜欢堆成堆,因此陈老师这个媒人做得是既热心又起劲。
那一天,小婉放学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晨子,浓眉大眼高鼻梁,黝黑的脸庞,魁梧壮实的身材。当陈老师笑着道明来意,婉妈妈婉谢大婉年纪还小,小婉却投了支持的一票。
在小婉看来,晨子简直无可挑剔,自小就有些些毒毒眼力的小婉,仅凭一眼,就当着晨子的面,替姐姐点下了头。
两年多的鱼雁往返,在小婉的无知无觉中过去,除了定期必到的信封,小婉什么也看不到,姐姐更是从不透露口风,在婉妈妈和大婉眼里,小婉只是个孩子。
晨子和大婉的婚事在婉家和大婉的重重顾虑下屡屡搁浅,晨子从发“函调”到上门提亲,无不显示着一名成熟男子的热烈和深谋远虑,可惜大婉读不懂,小婉这个最初和最终的支持者,始终被打着“小孩子”的标签。
时间悄悄地流逝,大婉终是嫁作他人妇。出嫁前的一天,小婉无意中从信箱取出了一封晨子的来信,感叹之余,却被婉妈妈隐没了。。
许多年后,当彼此各自生活了许多年后,晨子出现了。他辗转地打听到大婉上班的地方,在战友的陪同下,造访了大婉,只是想知道,他只是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对他的战友也不必解释什么。
渐渐地,大婉通过同学会和陈老师再次亲密接触,得知那一年,晨子经人介绍,和一名认识一个多月的女子匆匆结婚了。陈老师有意无意地总喜欢告诉大婉一些关于晨子的事情,包括他婚后以军营为家。。
当小婉也终于出嫁了,那一天,大婉独自一人回到了人去楼空的婉家,在一叠叠旧信件中来回。之前,小婉从不懂得大婉的思想感情,姐姐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从来就不得见她的脆弱。然而那一次,她无法想象大婉如何在一叠叠旧信件中来来回回,对着那一封封龙飞凤舞的信一读再读,消磨了多少个黄昏。
大婉在悄悄地改变,小婉觉察到了却不知为什么。渐渐地,大婉会若无其事的聊起陈老师,晨子,小婉自然而然地会联想起那些书信,包括那被隐匿了的迟来的一封信。
事过多年,在那不经意的一天,当各自成家后的两姐妹终于可以“平等”对话,终于可以不把对方当“孩子”看待时,大婉小婉终于打开了这个尘封多年的话匣子。
小婉语气有些激愤和激动,面对着大婉,像是在面对冰冷无情的僵尸,许多积郁多年的话语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像是一个控诉者,控诉着大婉,婉妈妈,和那一封信。小婉始终无法理解大婉当初的决定。在那不经意的一天,在小婉激愤的激动下,大婉眼泛泪光,那一堵不透风的墙,终于坍塌了。。
大婉终于频频联系晨子,每天电话短信不断,晨子出差或路过也都会来看看大婉,两人若无其事得像朋友,说说玩笑,聊聊生活。在一次晨子来电找不到大婉,后得知大婉得甲亢病时,晨子沉默了,只低低地说:不要想那么多了。。
一个故事到此,画了一个休止符,只余人无限感慨和回味。小婉问大婉:你会和他今生约来世么?此时此刻,小婉只觉得自己像是陈老师手里的那一根红绳子,而大婉,则遗落成暮色中的一缕慨叹,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