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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居住在真实版贫民窟，开扒你可能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百味人生 [打印本页]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8:59
标题: 【转帖】居住在真实版贫民窟，开扒你可能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百味人生
　先给大家描述下这个环境吧。我在一座省会城市生活。这座城市以古文化而闻名。说这个不是想让大家去猜测是在哪里，只是想交代下背景，这不是经济不发达的地区。我的工作呢，工资不高也还算体面，培训师。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和题目不符？好吧，想知道原因的请移驾上一个帖子，因为一句话说不完。我们居住的这块地方，属于一个当地工厂的地皮，坐落于该厂的正牌小区背后，专为该厂的无工作的落魄工人子弟建的几排平房，建筑年代大约在80年代初期。走进院门，左边是一排小块菜地，间隔着几座飘香四溢的旱厕，不懂的同学请百度，估计知道的也是在小时候的农村见过。右边是一排一排的平房，一排大概5个门。每一个门进去，都是一个一进一的房间。一个这样的房间给厂里交的租金是50.当然，像我家这样的大户，是租住了两间的。
　
　说完了外观，就到我们的重点了，我的邻居们。说实话这个住宅区不算小，里面大概有2,3百个这样的小平房。由此可见我的邻居们也是个庞大的群体。这块地方虽然说是为厂里的落魄子弟建的，但是说实话这个群体的人数只占一小部分。在这座城市里，虽然这个地方偏远，居住条件差，但是低廉的租金还是吸引了很多出苦力的外地人。厂里很多人弄到这个房子的名额，2,3百一间租给他们，竟然还供不应求。所以，我拥有和从事各种行业的邻居。有开摩的的，回收垃圾的，餐馆服务员，工地的农民工，也有才毕业的大学生，当然也少不了被儿女榨干抛弃的老迈的父母。每天黄昏时刻，这里门口一堆堆的邻居，高谈阔论，比新时代的农村还热闹。

　先说一个离我最近的吧。这个呢，有些敏感。过于不适合在公共论坛发表的东西呢，我会稍微艺术加工下。我家在向里走第二间，那么第一间住的人呢，就是我要8的第一个人。这是一个大约30来岁的男人，高个子，略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给我一种面目不清的感觉。我见到他的时光，他基本都是一件黑夹克。这里的人基本一个季度服饰都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叫他夹克男吧。看过上一个帖子的同志应该知道我有一个渣爹，渣爹的整天无所事事养成了一个爱好，聊天。夜里我，我妈，我弟工作回到家以后，渣爹神神秘秘的给我们说过邻居夹克男。夹克男是为数不多的厂里子弟的一员，不仅如此，他爹当政的时候还是个颇有小权利的领导，夹克男是他的老来得子。按理说夹克男不该沦落到这个地步啊，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那渣爹说他是有不良嗜好。不仅如此，他还为我的另一个小族群邻居提供这个嗜好来源。当时听完以后，我们全家都不是很相信我那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的渣爹。而且这个夹克男，看上去也并不是我们传统观念里的那种特殊人群，并不觉得精神萎靡啊。知道有一天，我在我家的一堆疑似垃圾里，看到一张皱皱巴巴的黄色纸，一看就是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LZ虽然身在贫民窟，但是也拥有一颗爱好文学的心。于是我捡了起来，一看没把我胆子吓破。里面包着一根脏脏的小小的针管。还有几次，看到几个眼生的人走进他家那黑黢黢的门洞，鬼鬼祟祟东张西望。这下我算是明白了，渣爹说了回实话。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03
　自从确定了夹克男的真实身份以后，说实话我挺怕的，毕竟这个族群在以往的印象中离我的生活很远，这就在你的身边，谁能受得了？夹克男不是一个爱聊天的人。黄昏时候的聊天队伍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他住的那间小房子，也不像我们家和其他长期居住的很多邻居一样，好歹收拾下，换个门啦，挂个门帘什么的，就是一个年岁和房子一样的破烂木头门。偶尔路过的时候，会看见他坐在房子里靠近门边地方捧着一本书在看。我从来不和他打招呼，他偶尔会问我一句你回来啦。有一天我的小狗发狂乱跑，我着急的大喊，生怕它跑进旱厕。夹克男冲过去帮我控制住小狗。在那以后我对他的印象蛮复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能有勇气去捉发狂的小狗的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夹克男身边多了一个妖娆的女子。细高个子，化着妆，年纪很轻。这女孩子和夹克男一个脾气，也不爱聊天。我经常在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碰到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菜，有时候也会有卫生纸洗发水之类的生活用品。我那渣爹说，这女孩子也是有瘾的。跟着这男的，可以免费或者便宜点。因为这个嗜好，或者是因为工作所以有的这个嗜好。这女孩子在附近的一个娱乐场所工作。每天到凌晨，的确是进场听到锁电动车的音乐，就是这个女孩子回来了。两个人很安静，我们这烂隔音，也从来没听见过争吵，或者我想象中瘾犯了的动静。经常出入的人也从脸生慢慢变成了脸熟，我对这位邻居的恐惧也慢慢消失了。
　清楚的记得深冬，冷的要死。我一进我家院子，我擦。老屌了，我看见了警车~！我家隔壁蹲守着几位警察，我那渣爹正在跟人家吹大牛呢~！隔壁那黑黢黢的房子空无一人。很明显，夹克男被人点炮了。我们这平时背视为地狱的贫民窟，难得的有了特殊的人物，大家聚在了一起。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所有邻居的回答都很一致。我们跟他不熟。我们没有说过什么话。我那渣爹兴致勃勃想说什么，我妈瞪着他。出于没有烟抽的恐惧，他讪讪的闭了嘴。警察蹲守了两天，我估计是熬不住了。那农村都不多见的旱厕，没有灯。夜里零下好几度。走了以后，渣爹恨恨的说，举报奖金好几百呢。我们全家没有理这个苕货。包庇和隐瞒是犯法，但是我们确实不知道什么信息。上下班路过那个黑黢黢的门，我老是觉得他还在里面看书。我记得他帮我捉回小狗。后面几排房子脏兮兮胆子小的小女孩，夹克男曾经抱起摔倒的她，给她几颗廉价的糖果。偶尔妈妈做的荤，端给他一碗，他有着外面的人俗称的教养，礼貌的道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的自甘堕落，他一定有他的故事。只是可能，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经历过什么，即将要经历什么。我的邻居们贫穷，却保留着善良的一面。在他离开后，很少有人提起。这是穷人们能给的尊重。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11
　下面这个故事，叫做登山服。故事的主角是一对老夫妻。女的不能说话，口里含含糊糊的，行动也有着不便，大概就是脑血栓之类的病。老头还好，但是年纪大了，也不算利索。我经常见到老头拉着老太在我们那尘土飞扬的土地上来回遛弯。本来我对这对老人是充满同情的。有一天我遛狗，老头离老远就破口大骂。我可是结结实实拴着呢。从此以后，我特别不待见这老头。为什么叫做登山服呢，因为至少有三四个月，这对老夫妻都穿着一件同款的蓝灰相间的防雨布材质的衣服。

　如果说我那渣爹是八卦村村长，这对老夫妻我那渣爹都懒得过问。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么是老两口是工厂员工，一辈子没分上房，老了蜗居在此。要么就是儿女不孝，无人赡养。这在贫民窟，就是正常的和煮饭要加水一样的事情。引起我们骚动是在过年的时候。过年时，外地人会回家一部分，但是留守人员差不多也在一半以上。一天，我们那杂草丛生的小窄道晃晃悠悠进来一辆奔驰。没有错，你们的楼主虽然穷，但是也是有见识的。那破土道除了摩旳和三轮，四个轮的就出现过北斗星。虽然不至于和深山里一样大家围观，但是也都在默默关注
　奔驰停在了登山服老夫妻家门口。这辆奔驰，仿佛一颗明星，照亮了我们这个和地狱一样的贫民窟。那破房子烂菜地，有了这个显眼的装饰物，竟然有了一种一种艺术的感觉。车上下来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苗条的少妇，还有一个粉粉的女娃娃，就是更接地气一点的cindy。常年板着脸的老头出来迎接。胖男人给邻居散烟，一口一个多谢平时照顾。少妇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进到屋里也是略坐坐就走了。等到那小车消失在那条窄道道以后，老头的脸明显舒展了。

　我那渣爹能忍住？回家揣了盒我弟给过年备下的利群就过去了。直到掌灯时分他才乐滋滋的回来了。拜他所赐我们了解了，那胖男人就是登山服夫妇的儿子，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看他了。胖男人是某知名装修公司的领导，平时特别忙。这趟回来给老夫妻带了年货，还留下了两千块钱。太忙了，硬挤了时间也要来看老两口。渣爹一脸得意的总结，这怂老头，装啥装，真这么孝顺能让你住这贫民窟？我和我弟都没接茬，他可能自己也觉得失言，闭了嘴。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16
　接下去几天，我依旧能见到老头带着老太遛弯。蓝灰的登山服换成了暗色的羽绒服。有时候老头会停下来去摸口袋里的烟。城市里的年是没什么年味的。由于我们这里环境的特殊性，厂里早下了通知不让燃放烟花爆竹。我看着老太脚下那双脏的看不出花色的棉拖鞋，突然想起来，老头的儿媳妇，穿的是思加图今年新款过膝靴，我看了好久的。不打折，3499。
不要猜地点了，好吗？爱你们！楼主有工作的，签合同那种。楼主的同事有白富美呢。你们要是让楼主的同事看见了，楼主会被踢出上流交际圈的
哎呀今天的大巴好空好空。接下来再给大家8一个醉爷吧。醉爷是洛阳人，来我们这里几十年了。醉爷其人，声大气粗，为人爱好吹牛。他这爱好刚好和渣爹投了缘了。有一段时间，醉爷是我家座上宾。还没进屋，就能听到醉爷的烟酒嗓在大骂社会。当然了，醉爷嘛，没酒能行吗？贫民窟里的人都喝一种小瓶两块五的类似闷到驴。小酒在手，渣爹和醉爷相视一笑，就能高谈阔论，一醉方休。
　醉爷和渣爹的好日子没有过多久，就被我弟赶了出去。因为醉爷酒品太差，喝多了在我家高声叫骂。从政府到社区，从厂领导到隔壁李大妈，在醉爷的口中都是恶贯满盈。没有了我家提供的有下酒菜的雅座，渣爹倒是也不嫌醉爷的屋子气味难闻无处下脚，两个人依旧过的有滋有味。我家很是清静了一阵。醉爷孤身一人，从没见过有家眷。你要是问他，上午问和下午问就有两种不同的答案。贫民窟难过的是冬天。有钱的大户，比如我家，交钱就有暖气。没钱交的，就冻着。醉爷社区商店还欠着几十块钱呢，自然是原始办法过冬天。天一冷，渣爹也不往那醉爷屋里去了。
醉爷和渣爹的友情迅速冷却了。我上班下班的路上，偶尔会见到穿着看不出来款式大衣的醉爷，在土路上慢慢走着。一次，醉爷叫住了我。他个子不低，萎缩了。他哑着嗓子问我有没有几块钱。我给了他十块钱，他一个劲地说我是好妮。我闻到他身上老年人才有的味道，混着酒精那刺鼻的气息。他的眼球是花的。说不怕是假的。我知道他要钱是买酒。可是他那么大年纪，向一个小辈开口。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38
　院子里都是苦人。甚至有一部分过的还是一天挣才有一天吃的日子。但是醉爷这老光棍是连祥子都会同情的主。我妈端去的煮的稀烂面条，里面飘着的鸡蛋，估计是醉爷维持生命的营养来源。醉爷接受着邻居的馈赠，这是在他不清醒的时候。他清醒的时候，就连在社区商店赊账都要用没有零钱这样的大话。他的步子迈不开，走路是小碎步。眼球是花的。这都是疾病的象征。但是从来没人过问，醉爷自己也把病痛的感觉最小化。
　醉爷死在春节前。厂里来了车拉走了他。天煞孤星，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真的没有一个沾亲带故的人出现。住在一进门那排房子的不知道姓什么的老婆子，淌着泪说受完罪咯受完罪咯。她儿女一年见不上一次，估计她也是预计自己会走醉爷的老路。这感同身受的悲伤来势更猛烈。有一回我放在床上的木头小桌子断了腿，我要扔。醉爷不让，说好着呢修修就能用。我根本没当回事，他真拿回去了。过了一天就拿来了，果然比坏之前更结实。醉爷高兴的说，我们妮妮用桌子学习呢，学习出来挣大钱。醉爷太老了，他到死都没明白我都毕业几年了。那一个个寒冷的夜晚，他一口口的灌着廉价的烧酒。那是他驱寒的唯一方式吧。
　醉爷的事情过后，曾经也享受开怀畅饮的渣爹吓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酒。因为有些人都说醉爷是喝死的。刚才看到有些回复，心里挺感慨的。什么是穷，我的理解是，饥饿。是的。这种感觉就是，比如你有两块钱，其实买的馒头够你吃了，只是没有多余的钱。这个时候，你会发现饿的特别快。如果能多一个馒头，你也吃得下。所以贫民窟的每个人，基本都是大胃王。那是由于贫穷带来的生理反应，多吃多占。
看到大家这样，我真的受宠若惊啊。在新的内容前，先回答几个问题。有人问，两口子扫地都能挣4000，为什么祥子不能？这个嘛，貌似没有4000。原因嘛，你们又要猜地方了。还有，现在还有人过的那么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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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就像以前的我，很天真，以为只要工作就可以摆脱生活的磨难。
　　但是生活并没有那么简单，人生总会有大大小小各种磨难，别人的过往经历我们一无所知，或许有个生病的孩子掏干了家业，或许有些不长进的父辈赌博吸毒把全家都拖入谷底，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也并不在乎。
　　穷，在现代的社会，就几乎被等同与恶，但最可怕的是，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渠道狭窄的不得了。
　　很多人会一直一直在底层挣扎然后就沉沦下去。
　　生活并不会一直顺遂，多给别人一点包容和尊重。更重要的是，要呼吁社会福利普及和教育资源扩大，让他们的孩子有接受教育改变命运的机会。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43
　下面这个故事，叫做断手老太。
　　要说这个老太太，其实不是我们贫民窟的子民。她有房子。就在我们贫民窟的旁边，共2栋四层高的筒子楼。这是北方城市直到今天还没有绝迹的建筑。统一的采光差，一间半，卫生间共用。这老太不是厂里职工，她是厂里家属。老伴比她大十几岁，也比她早死了好多年。这破烂的房子，厂里到现在还没有资金改建，老太和一群外地人住在里面。
　老太出没的地点是早上六点半开始的早市菜市场。这个菜市场，就在正规厂小区和贫民窟的路上。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捡菜叶，拾死鱼。贫民窟的邻居们基本上都见过她。她个子瘦小，穿布鞋，头发短短的。她虽然拾烂菜，但是从来不像有些老太偷东西，她只捡摊主确定不要的。每天，她的头发都梳的整整齐齐，布鞋也是干净的。
突然有一天，我妈被老太拦住了。这老太把一只套着蓝色塑料袋的手伸向我妈。她哭着说，她手痛，连碰也不能碰了。我妈妈给了他几块钱，安慰了她几句。过了没几天，老太开始在贫民窟串门子了。她有她的一套说辞，对着每个开门的人说，她没有办法干活了。总有人会想办法给她弄点吃的。院子门口理发店的中年胖女人，不止一次被我看见给老太喂稀饭。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50
　大一的暑假。那时候流行一个韩剧，名字忘记了。里面男主角的装扮有一件西服，就是俗称的韩版小西装。我一看，觉得就是为我的喜哥量身打造。那我一定要买。那是08年，淘宝很红火，可是还不是万能。我拉着我的喜哥转遍全城，在一家以韩国直邮号称的店里找到了它。当然不是原版，但是很类似。都一样是瘦瘦的腰身，上面有黑色的绣花。好了，不许笑话我，你们还非主流过呢楼主说什么了吗。五百多。那时候当月工资还没有发。没关系，也就几天了
　过了几天，拿到了800块钱。楼主愉快的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喜哥吃了美国爷爷餐厅。又来到了这里。很好，小西服还在。楼主摸着550块钱看着吊牌傻了。575。我讷讷的问店员能不能把25去了。那个梳着大光明的店员很傲气的对楼主说，我们是韩国进口的，从不打折。喜哥拉着楼主说没关系他不缺衣服。我从来不是对物质执着的人，那一刻却轴住了。我一直给大光明说好话。大光明一步不让。喜哥见场面僵化直接把我拉出去了。
　从店里出来就是侧面的电梯。我站在楼梯口哭了。喜哥手忙脚乱的抱着我。他一直在重复，我不缺衣服的。我那么绝望。我给喜哥说，不会好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好的。我们永远是穷人。我们不配吃美国爷爷。哭着哭着，我嚎啕起来了。
　大光明妹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我们。我急忙去抹我的脸。她过来拉住我拽进她店里。她麻利的包好衣服。袋子送到喜哥手里的时候，喜哥提着袋子的手还在空中。他说，我们忘记了价钱，不小心花超了。大光明妹子说，她这么好，你要珍惜她。那是我们在一起四年，喜哥最贵的一件衣服。我牢牢记住永远都不会忘。大光明妹子递给我的小票上金额是575。我回头，她从裤子口袋掏出钱放进抽屉。我立刻将头转回去。大光明妹子，我希望你永远看不到这个帖子。
大学毕业了，我们没有宿舍可以住了。妈妈说让我带喜哥回家。说真爱我的人是不会嫌弃的。我给喜哥做了长达一个月的思想工作。终于，我领他回了家。他坐在小板凳上，吃了我妈妈做的饭。他还帮我妈妈接了外面房间的电灯线。他给妈妈说，虽然我们才毕业，可是我们拆迁的一套房子。虽然远，但是压力不会那么大了。再过了一个月，喜哥劈腿了。而且躲了起来，我没有找到他。他劈腿的对象，家里有一个中等规模的超市。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09:55
　我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在3点前睡着过。我的朋友问我恨他吗？我反问她，喜哥做错什么了吗？她哑口无言。我不是圣母，可是我不能自私的要求喜哥草率的决定人生。喜哥，我们共同的朋友告诉我你还留着那件衣服。扔了它吧。它早就过时了。

　本以为我自己的这个故事跑题了，后来突然想起来，我就是贫民窟妹子，我的故事就是贫民窟故事。你们看故事，感动，感叹。我却又谈了一遍恋爱。我永远感谢喜哥。喜哥说，你眼睛很大很好看。喜哥说，你个子小小的，手脚小小的，你好可爱。都是真心的。太真心了。真的那么残酷，残酷的我现在在酒店哭得像个傻叉。真的又那么甜蜜。流着泪笑是什么鬼？祝天下有情人忠诚眷属，祝所有人不会因为贫穷而无法抉择。喜哥，我知道你当时比我难。我只用接受，而你要抉择。

作者: 泡桐花开 时间: 2015-3-19 10:04
写得好! 三言两语, 人物, 情景, 情感,全都栩栩如生. 这就是相当好文笔了.

　　三十多年前我住在类似的环境中, 那还是北京呢.

　　上旱厕, 臭啊脏的不说, 有个鸽子蛋那么大的木匠蜂住在厕所房梁上. 现在知道木匠蜂不蛰人. 小时候哪知道, 以为是特大号马蜂. 一边上厕所一边看着"大马蜂"嗡嗡嗡地在头上飞, 提心吊胆, 怕蛰, 也怕掉茅坑里. 厕所没灯, 夜里上厕所带盒火柴, 靠划火柴照着, 居然也没掉进坑里.

　　冬天我们升炉子取暖, 四岁起就帮妈妈搬煤,有一次煤气中毒, 难受极了.

　　隔壁家住了一个疯女人, 小时被她打呀, 吓啊.

　　对门善良的老爷爷奶奶, 也是无儿无女, 可是因为善良, 全院小孩都叫他们爷爷奶奶.从来不捣乱. 现在还记得奶奶带着三岁的我捡煤核.妈妈爸爸有急事, 奶奶接我去她家睡觉. 还有院里一块玩的小朋友们.

　　幸运的是有个好妈妈, 住那样的环境, 妈妈每天还拖地, 还在院子里种花.
　　还有个好爸爸,终于让我们离开那样的环境, 让我好好读书.

　　有这样的爸妈在, 所以不觉得苦. 以后物质条件再难,也不太难过, 因为不会比小时候更苦.

　　都快忘了那些事了, 看了你写的, 一下子全在眼前了.

　　老舍写过一篇自传体小说, 正红旗下, 他也是从这样的环境里长起来的. 所以他写骆驼祥子,写得真实而感人.

　　就算你是写手, 也是很不错的写手.

　　如果是真的,抱抱你. 这一切都会过去. 苦难让你坚强而善良, 有时候也可以算人生的财富. 世事无常, 当年那么多有钱人, 大潮卷过来,多少金银财宝还不是什么也没剩下, 万事靠自己靠双手? 别为家境自卑, 别的不说, 你保管比家境好的同事禁折腾, 有长劲.机会来了, 一定会出头的.

　　一点都不觉得你虚荣.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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